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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斯˙孟若《感情遊戲》

 

楚然:這是加拿大的作家,根據介紹加拿大彼較少自己風格,艾莉絲‧孟若後有自己的文學,剛剛聽到大家的意見不是很好,有點受傷。

 

欣穎:看第二次比較看得懂,以三十八頁為分界,在三十八頁之前時間線比較接近現在,在對話中寫些讀者還不知道的事件。

 

熊:我應該是第一個跟楚然說小說很無聊的人吧?我看了兩次。她成功的地方在於人物塑造很強,很特別。人物一開始和後來給人的感覺不會有什麼改變,但內在會被充實,增加很多細節使之飽滿。不過她把每個人物的心理都寫了一點,可能是她很擅長,喬安娜和麥考里寫得就沒像後面那麼成功,像喬安娜有很多細節太重複可以拿到,麥考里那段拖很長卻只有交待功能,可能是想關注到每個角色的連結、對彼此的感情和回饋。然後我覺得張讓的翻譯很爛。二十六頁第二段「然而那些老磚頭上的油漆已經捲起角來,有的店裡已經中空了」,完全就是奇怪的西洋語法。

 

哈士奇:我覺得是翻譯讓我看不懂這篇,「我供給了洋裝給一位快樂新娘」,供給是賣的意思嗎?

 

晏如:翻譯很爛+3。我覺得故事本身沒問題,只是因為翻譯太爛,再加上是節選,不是嗎?那為什麼故事這麼不清不楚?這篇故事突然出現很多人物,又莫名消失。人物很多這點有點像《紅樓夢》。我很喜歡尤珊娜這個人物。伊蒂絲和瑟碧莎很中二,男女主角在一起時看到超驚嚇。結尾我覺得很假掰,一切都很假掰,這樣結尾不知該如何統整。

 

彥妏:我也覺得翻譯很怪,黃慶聲老師看到應該會想大改。應該要很有耐心才可以把它看完。

 

浩偉:我兩小時只讀十頁,好像得了閱讀障礙,就這樣我沒任何意見。

 

氓哥:我也是在前半段花很多時間,今早開始看後半段,從伊蒂絲出現開始比較能進入。關於翻譯的問題,知道張讓是作家,是英美文學研究者且國外生活多年,沒看到原文不知道原貌,難以評價翻譯水準,不過書信部分沒有標點,可以傳達角色的個性。印象美國小說都比較冷硬,不知道這篇是不是也是這樣?這篇本來就沒有中心主旨,特別處在先設立一個期待在將它打掉,如買衣服花很多篇幅處理,最後卻沒穿多久就脫掉了,另外是兩個小女孩捏造情書,原以為對男女主角關係會發生重大影響,結果連這個謊言也未被揭穿。結尾顯示命運是隨機給予的,男女主角莫名其妙的就結婚生子。

 

暉珊:想到《戴洛維夫人》但這篇多了很多情節,十九頁中那女孩一直在想怎樣看她,這些細膩的想法是這篇作品的長處,別的鋪陳細節的小說比較難注意到的反而是人內心真正的世界。翻譯很爛就不用再講了。

 

育騰:我比較奇怪,讀不懂的原因是因為比較意識流而不是翻譯,可能是平常比較常讀外國作品,就覺得還好。

 

柏言:前面比較難讀,讀到後面就會想看會發生什麼事,偽裝寫信會比較讀得進去。要等一兩頁才知道人物是誰,無爾夫小說也是如此。缺乏事件和大的衝突是被覺得無聊的原因,但瑣細才是人生真相,而且後面還滿戲劇化的。時間軸其時是清楚的,吳爾芙就會給讀者很多空隙。我還滿喜歡提到家具的部分,家具貫串全篇,如老人一直提及家具,反映出這人已一無所有,是唯一的聯繫,殘存妻女的記憶。女性小說顯目的地方是三四頁麥考里在洞裡看到他的一生,現代主義小說常出現。文本還滿豐富的,有成人的婚姻和女孩們的性啟蒙,「器官會有堵塞的危險」滿好笑的。寫信那裡是一直擬聲的,可能象徵瑟碧莎和肯柏州的關係已疏遠,所以要虛構。到寫信那裡好像翻譯比較順暢,前面比較像照翻,後面喬安娜找肯柏州、五四頁「我給你帶來家具」等還滿好笑的,後者像火影忍者東西都打到人身上。「聞起來像是玉米」看起來不像,肯柏州本來看起來市儈艱險,在喬安娜眼中是脆弱圓實。愛情是來自莫名其妙。最後那裡整個題目被彰顯出來,是這兩個被象徵命運的孩子的遊戲,是用逗趣的方式表達出來。

 

熊:氓哥剛剛說翻譯的問題,我覺得不是風格,是很明顯的問題。我覺得家具是像徵家庭的關係,麥考里跟他人完全斷絕,喬安娜帶家具找肯柏州,肯柏州在喬安娜建議下把過去拋掉,「家具是所有我們成家需要的」。前面細節有點太多,後面有點沒力,相較之下覺得太少,肯柏州接受喬安娜處理得很迅速,原因交代很少乾脆不要交代,過於草率。

 

晏如:問題一:五十六頁第五行吞痰為什麼會傷腎?下個問題是翻譯問題很大,照翻且邏輯問題很大,調奶粉不管如何都要加水啊!還有就是我剛剛發現到整篇主軸在於金錢,幾乎所有人起爭執或有所改觀都跟錢有關,如麥考里四處抱怨、肯柏州看到喬安娜有錢就改變眼光,感情遊戲談的不是感情而是物質東西。裡面唯一不在意的是喬安娜,好衣服沒穿多久,運費不手軟,跟其他男性比很突出。

 

楚然:上禮拜發給大家就是希望大家多讀幾遍,結果好像沒有用。吞痰部分看看就好。我比較贊同熊和柏言關於家具的看法,第一在於肯柏州妻子喜歡在外面玩,那是第一次背叛,肯柏州和麥考里女兒第二次背叛,喬安娜第三次背叛。孟若要寫戰後瑣碎的女性生活與遭遇,需經由對話、敘述才能知道故事,需要讀者不斷問為什麼,前面像丟迴力鏢一樣後來才會被打中。這篇的細節和順序是整本書最困難的,其他篇可能比較好入門。

 

熊:我很在意的點是兩個小孩寫信是轉折關鍵,但伊蒂絲為什麼要寫信?這個角色篇幅很少,但讓我留下深刻印象,滿值得討論的。

 

氓哥:我覺得在四八頁那裡有解答,一開始只是好玩,做這件事似乎是可以超過瑟碧莎的地方,可以得到滿足感,也可以操控別人的愛情的感覺。到最後她沒被發現好像有點悵然若失,慶幸沒被發現又覺得怎沒被發現,給人心癢癢的感覺。呼應楚然說細節的部分,難以理解在於拆成好幾塊,像一開始喬安娜送家具,只有寫到跟火車站售票員的對話,但特地描寫送了餐臺碗櫥之類,小地方有很多懸疑伏筆,要自己串起來。

 

柏言:二十七頁那裡,瑟碧莎比較憨厚,伊蒂絲是個啟蒙者。肯柏州和瑟碧莎滿疏遠的,讓她寫信是很有設計的。《生》女主角選擇背叛自己的背叛,反而離原點更遠,有點相似。再提個問題:五十一頁寫這個地方沒有規律沒有組織,喬安娜為什麼會這樣想?

 

楚然:三十八頁有寫很多好點子都是伊蒂絲想的,瑟碧莎只想到恨友追愛婚排列字母的小遊戲……這篇題目原本是「恨意友情追求愛情婚姻」。柏言剛剛的問題,小說第一段就說好些年前火車支線都沒停駛,可見男女主角住得都很偏遠,火車最後都停駛了,麥考里的村莊也開始衰敗。喬安娜照顧魏利太太時還沒像買衣服時那麼會計算,一開始沒那麼理性。這個故事都處在一個慢慢結束的狀態,看起來圓滿童話式結局,其實只是轉移照顧肯柏州而已,而不是某種愛意,喬安娜個性有趣在於買衣服那麼會計算卻被小女孩騙。大家覺得柔珊娜支線沒用,但用處在於她去堂姊家故事才能展開。四十六頁女孩們開始聊這些東西,看到故事根源來自於她們對性的理解,她們將之等同於對愛的理解,似乎有認知上的錯誤,其他如喬安娜只是在照顧別人,他們認為很好的結局也要面對衰敗。讀者覺得應該有驚天動地的改變,但全篇暗示未來是不確定、不可能會更好的繼續生活下去。選這篇是要跟之前瑞蒙卡佛的簡潔對照,孟若是比較綿密,把讀者往前推又拉回來。

 

熊:我再回到伊蒂絲。我個人腦補的話可能伊蒂絲和喬安娜是比較相似的人,都比較世故,瑟碧莎就是個腦包,伊蒂絲對她也是相似的感覺,同性相斥。我覺得整篇可以分成上下兩邊的結構,上層結構的人隨便做點事下層結構的人就被搞得風風雨雨。中文名稱翻成這樣是因為這就是兩人的遊戲,但真正影響到男女主角的愛情。回應一下柏言:肯柏州都是散漫沒規矩的氛圍,喬安娜想讓他有秩序,這個地方沒辦法滿足她的家庭夢想。

 

育騰:大家可能會覺得敘事邏輯很怪,可能翻譯者尊重原著而不能刪掉。國外小說喜歡描寫細節東西,只是想寫字面上的東西,抒情傳統會猜測背後隱喻什麼。國外文學獎翻譯來臺灣我們看來整本都在寫景,那就是他們的文化,無關優劣,只是我們沒經歷他們的文化,無法理解他們為什麼會這樣。剛剛陳柏言講到玉米那個東西,玉米是他們的主食,有時候滿難解釋。

 

柏言:我是覺得玉米還滿可愛的。玉米應該是給動物吃的。我想問六十二頁拉丁翻譯是什麼意思?翻的那句是什麼?哦就是這個喔!他是在翻譯什麼東西?在練習?會有這麼文言的翻譯題?會有剛好切合到,好像是文學作品,好像是《塊肉餘生記》

 

楚然:後面就是前面拉丁文的意思。我覺得這篇好像有某種對應關係……

 

熊:我覺得細節重複了可以刪減,一句話可以解決寫了一百句我覺得太多,像很多地方描述喬安娜多麼精明,像寫她護家那段一直都是一樣嚴謹、一絲不苟,並不是因為情節沒有推展才覺得細節太多。

 

楚然:反而覺得必要,這樣才能理解麥考里會到咖啡店抱怨,因為跟鄰居已經交惡。……大家還有問題嗎?那我講一下心得。柔珊娜大家會覺得不重要,但我覺得有某種對照,柔珊娜有很多比她大的同輩,伊蒂絲沒有,所以跟阿公很好。麥考里沒看到跟瑟碧莎有什麼互動,可能是因為瑪瑟的關係。瑪瑟跟瑟碧莎也是對照,怕瑟碧莎像她媽。麥考里有這麼差的女兒和女婿。瑟碧莎的媽媽生病,所以感情遊戲可以繼續玩下去。從鞋店中看出伊蒂絲取代媽媽的地位,跟瑟碧莎相較,你們會想對比你聰明還是笨的人捉弄?伊蒂絲跟瑪瑟的關係可以看到,後者出現時就很乖,不在時就鬼點子很多,可能有姊姊教人的感覺。

 

暉珊:二十五頁和二十七頁出現大量夾注號或破折號,有什麼用意?

 

楚然:她翻成夾注號大概因為那是子句吧!這樣讀好像會比較容易讀。那大家對這篇小說還有什麼問題嗎?我講一下她的一段話:因為孟若文字簡白,所以我不用成語,免得把時間感老化,保留淺白樸素的韻味。

 

晏如:她說她極力避免文白交雜,可是她用「作興」是有事嗎?而且還故意用很多頂針手法,看了就很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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