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何解釋韋政通《中國思想史》上冊頁472:「先秦儒家是側重形上之『道』來了解人,董仲舒則側重由形下之『器』來了解人」?

 答:董仲舒的天人關係論是一個極為龐大的系統,因為其中混合的因素十分複雜,單就天的方面看,作為群物之祖的天,有宇宙論的意義,聯上陰陽、五行、四時、方位等理論,足以組成一套相當完整的自然哲學系統。作為大道之原的天,有本體論的意義,這方面的發展遠不及宇宙論。作為仁惠百姓的天,是屬於德化的天的理論,這一部份可以與先秦的道德形上學相整合。當然,他的天人關係論的核心部分是感應論,以及感應論的社會政治的功能。這套理論,一方面把專制制度作合理化解釋,另一方面又企圖為至高無上的君權建立一種制衡的力量。董氏不愧為前漢思想的中心人物,他充分表現出漢人那種混化、凝重、樸實的氣質。他的確意圖建立一個無所不包的大系統,希望把自然界和人文界作統一的解釋。

   董仲舒的天人關係論比較富有新意的部分,是他從「人副天數」的觀點來了解人,這是前人所沒有的思想。所謂天副人數,就是把人身的種種與天相比附,凡人身所有的,天也有;天所有的,人也有。《春秋繁露‧天副人數》:「天德施,地德化,人德義。天氣上,地氣下,人氣在其間。……天地之精,所以生物者,莫貴於人,人受命乎天也,故超然有倚。物疢疾莫能為仁義,唯人獨能為仁義。物疢疾莫能偶天地,唯人獨能偶天地。人有三百六十節,偶天之數也;形體骨肉,偶地之厚也。上有耳目聰明,日月之象也;體有空穹進脈,川谷之象也;心有哀樂喜怒,神氣之類也。觀人之禮一,何高物之甚,而類於天也。物旁折取天之陰陽以生活耳,而人乃爛然有文理。」從這樣的觀點了解人,他的目的是要抬高人的地位。人與物的不同,是因人受命於天,能為仁義,又具爛然之文理;可是因人副天數的緣故,要求人處處與物象相應相齊,這就是先秦儒家以心性來了解人的觀點看,實是欲揚反抑。

 

二、如何理解韋政通《中國思想史》上冊頁542所說「對經驗界而言他(王充)是一個『實論者』。這就是他與老子同主張『自然』,而賦予的意義不同,造成兩人思想大分野的關鍵所在」?

 答:王充不承認有生而知之的人,聖賢也不例外:「天地之間,含血之類,無性知者。」「不學自知,不問自曉,古今行事,未之有也。」「實者聖賢不能生知。」(《論衡‧實知》)凡是可認知的,都必須「任耳目以定情實」,也就是說,認知的活動,只限於經驗世界,這是可知的,「事可知者,聖賢所共知也;不可知者,聖人亦不能知也。」(《論衡‧實知》)凡是可知的,在程度上雖有難易之分,但通過學與問,總是可以解決的。超出經驗之外或之上的世界,對任何人都是不可知的,「天下事有不可知,猶結有不可解也。」對超經驗界而言,王充和現代的經驗主義哲學家一樣,是個不可知論者。老子謂天道自然,乃自然而然,擁有形上意義;是以就王充而言,老子的「自然」為不可知者。

 心得:

  今天漢代思想的討論涉及了董仲舒、王充、揚雄等人的思想,其中最令人深刻的是「疾虛妄」的王充,他讓人見到一個敢於在充斥著迷信的時代,提出質疑和抗爭的偉大思想家。我想當我們在累積知識、研讀任何專書時,也應該懷有王充敢於批判和質疑的精神,而不是毫不思慮地逕行移植。

   後半段幾乎討論了讀書會進行方式的改變,因為到「漢代思想史」時,我們已經結束了所有思想史考古題的討論(我們是從「魏晉思想」開始,故以兩漢思想為終)。討論的最後結果,是每週由大家報告各自被分配到的思想家,全程共計十週,將結束所有中國歷代思想家的討論。當然,屆時恐怕學校的讀書會活動已經結束,但我們仍會秉持著開始的熱情和計劃,持續努力,期待在明年的研究所考試能幫助大家展現亮眼的成績單。(蘇子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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