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嶼椰油村雅美族人儀式性漁撈活動之漁場利用型態

作者:張燦穩,師大地理研究報告17期,民國80年3月,頁147-192。

報告人:李健豪

摘要

本文透過地理學的人地關係的觀點,探討蘭嶼椰油村雅美族人之漁撈活動在地傳統知識形態,在漢文化的衝擊山地政策社會的改變之下,及生態環境及經濟、社會及文化等層面之關係,所得結論如下:

 1、就生態環境而言,椰油村雅美族人所面對的是一多強風,水深,及有強勁黑潮流經的海域。風向及風的強度,每每左右族人對於漁場空間的選擇。在黑潮的影響下,為顧及生命安全,村民因而畫定了到外海作業的極線,大大地限制著村民的空間行為。此外,蘭嶼島上因為不同的部落,在傳統習俗的規範下,有著不同的漁場範圍劃分,漁場資源是屬於當地部落共同擁有。

2、蘭嶼附近海域有豐富的洄游魚資源,受到漁法、傳統知識的教化下,及族人對魚類價值分類(男人魚、女人魚、老人魚、男的老人魚、女的老人魚…)等之影響,村民對飛魚及隨之而來的其他洄游魚頗為重視。例如,當地老一輩不能接受吃旗魚,認為吃旗魚會褻瀆神明,因而捕魚者將旗魚出售給當地漁鋪。

3、本文稱捕撈飛魚等活動為儀式性漁撈活動。在外來宗教仍未傳入(38年基督教、43年天主教),及對外接觸缺乏下,族人一直沿用傳統的漁法,其漁場的時空利用型態、受到禁忌、漁場領域制度、漁法、價值觀及魚類生態所操縱。隨著在外來宗教的進入,及對外接觸日增漁法也隨之改變(綠島陳順來先生58年引進追逐網),同時改變漁場之時空利用型態,但禁忌,漁場領域制度等,仍具有左右力量。在大船(大型雅美拼板船)相繼消失,老人影響力下降,69年山地政策開始,政府實施雅美族山胞生活改進計劃,機動船導入,商品經濟導入,價值觀改變,使得儀式性之漁撈活動,日益世俗化,(大船焚寄網、小船鬼頭刀曳網釣的消失)也引致其漁場時空間利用型態產生不同型態的變化。

4、非儀式性活動,是指飛魚汛期以外的漁撈活動(飛魚汛期3-7月,飛魚終了期7-11月,冬季11月-3月)。在日本殖民政治力量未導入以前,其漁法較為單調(大船焚寄網、小船鬼頭刀曳網釣)。隨著社會、經濟、政治及文化的變遷、漁法日漸雜異(45年追逐網和58年流刺網)。在大船仍未消失前,非儀式性漁撈活動之漁場時空間利用型態,每每受到生態環境、魚類生態、漁場領域制度、農事生產等左右。在大船消失後,加上商品經濟、外來政治及宗教力量的影響,打破了昔日的漁場領域制度,改變了人們的經濟及成就價值觀,使得整個漁場之時空利用型態也為之改變。

 

紀錄人(林育賜)摘要:

           「蘭嶼椰油村雅美族人儀式性漁撈活動之漁場利用型態」一文,是透過「漁場利用型態」(漁法、時空利用,專業術語為「地表景觀」)來探討「價值觀」(經濟型態、信仰、社會價值、資源觀,或通稱為「文化環境」)與「自然漁場」(或稱為「自然生態環境」)之間的關係。更精確來看,本文所鎖定要研究的漁場利用型態是「儀式性漁撈」,也就是雅美族人在「飛魚魚汛期」(雅美曆Rajun,陽曆3~7月)所從事的漁撈。

大體來看,本文先敘述了椰油村的漁場生態〈現代自然科學知識〉,再介紹雅美族人在此自然環境下,如何去認知周遭的環境(風、沿岸流的分類)、資源(魚類的分類),以及環境與資源(沿岸流與魚的分佈、游向)的關係。此外,更描述了在封閉的疆界下,漁場利用的制度,包括部落間如何劃分漁場、雅美曆下的漁場利用方式、由岸到海如何界定漁場海域,以及各海域中的漁撈型態(竿釣、撒網、漁槍、追逐網、船釣或曳繩釣)。

在敘述了傳統的人-地關係後,作者再把這樣的關係擺在時間向度上,來看人地關係的變化。而時段的切割,則是以實際上的「漁場利用型態變化」來分期。最後,作者感性地指出,「民國69年後,在山地政策的影響下,機動船取代了大船的地位。大船的消失,使得儀式性漁撈活動的巫術力量及禁忌面臨瓦解,傳統的捕撈方法,也消失於無形,從而使整個漁撈活動的漁場利用型態也不得不隨之改變。昔日的儀式性漁撈活動,是椰油村一年中各種社會生活律動的主宰,不僅是經濟活動,更是一項重要的社會文化活動。如今卻是補充動物性蛋白質的一項手段罷了」。

心得反思:

報告人健豪認為本文的結論:「…昔日的儀式性漁撈活動,是椰油村一年中各種社會生活律動的主宰,不僅是經濟活動,更是一項重要的社會文化活動。如今卻是補充動物性蛋白質的一項手段罷了」,引人深省。他更進而提出兩個問題:

一、現代社會的變遷與文化的衝擊之下,原鄉特色的部落風味正逐漸消失,我們給予部落資源的同時,究竟能為部落留下什麼?或是捨棄什麼?

二、規劃者在規劃城鄉、山地、海岸地區的發展時,應該要納入什麼樣的元素?在地知識與意見是否應該納入評估之中?

就第一個問題而言,小組成員林育賜認為,或許應該不是由政府從上而下地來為原住民制定相關政策,但如果原住民無法自主性地認知到自己的需求,並進而由下往上的發展出政策,那要如何「協助」原住民?﹝注意:此處該組員使用「協助」,仍充滿了「協助者」的觀感﹞。而就第二個問題所涉及的「發展」,召集人陳胤安則舉出他目前正在修習的一門課為例,指出任課老師(為原住民)之所以開設這門課,其實就是要提供一種對原住民發展的反思,去反思發展過程中的得失,以及面對發展的力量時,是要接受還是抗拒?

組員彥甫則提供一頁「漁業耗竭」的文章(李家維,科學人,第111期,2011年5月,總編的話)供大家閱讀,組員健豪在讀完後對於其中所指的「烏魚漁業的崩潰」,心有戚戚焉;他指出他小時候,吃到的烏魚又大又好吃,不像現在的烏魚只有巴掌大,而且因為是養殖出來的,所以也不好吃。

會議最後在大家依依不捨下結束,大家期待著下一次聚會的來臨。

﹝紀錄人林育賜加註﹞:組員健豪之所以在第二個問題中提出「在地知識」,或許是讀了本文第三部份所描述的雅美族人漁場利用的傳統知識,因而覺得在規劃發展時,還有「文化環境」的因素要納入考量。只不過,筆者認為,所謂的「將在地知識與納入評估之中」的目標須加更細緻地討論,因為蘭嶼儀式性漁撈活動「利用型態」或「地理景觀」已經改變了,也就是雅美族人漁場利用的傳統知識已經沒有實踐的塲域了,那重新把這樣的知識提出,究竟有何實益?當然,健豪的提問很明顯地是在講未來的發展規劃,但筆者仍是要問「將在地知識與納入評估之中」的目標、方法與可行性為何。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政治大學教發中心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