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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先祐,台灣水資源的壩道或保育之道,文化大學生物系教授,水資源研討會論文,民國836月。

「壩道」有雙重意義,其一是霸道,存著人定勝天的信念;其二是指以水壩的工程技術,擴張水資源的取得。相對於「壩道」,則是「保育之道」,或稱是保育策略(conservation strategy),將目前尚未開發使用的自然資源保育下來。本文藉水資源為主軸,說明保育之道是實踐生態主張的第一步。放棄拓荒的開發策略,才能建立永續的文明社會。

本文一開始先回顧台灣四百年來開拓史,從清領時期漢人遍及山區至平地、日治時期、國民政府遷台之後,台灣自然環境資源遭到空前巨大的揮霍,森林的經濟利益幾近榨乾。採礦、山地農業的興起更大規模開闢山路,袪除了大面積的植被,加上違規與非法經營,砍伐原生林的總面積無法計數。作者認為,以強化的科技力量持續向野地開發,已形成「拓荒壩道」的心態,產生多種症候群,包括平地面積不夠用而朝山區發展,使得森林覆蓋面積減少增加水土流失,水庫的淤沙量亦逐年增加,縮減水庫的壽命及供水能力。文章接著指出,有關水資源的法規,實行之下效果不彰,不知為何政府不斷核准高山農場、高爾夫球場興建,且放任業者公然違法超挖。另一方面,拓荒壩道用於預算是逐年擴大支出,檢視預算內容便可明顯看出「拓荒或開發掛帥」的走向,如1991年的國家建設六年計畫及1993年的振興經濟方案,都是開發取向,結果是債台高築。此外作者特別提到,我們常見到的資料都是指出農地有最大的耗水量(佔總耗水量八成),以為農地減少將有助於減少水的耗用,事實上並非如此,若以每單位土地面積所耗用的水量來計(耗水密度),工業用地是農地的五倍多,耗電密度或是最終耗能量密度更是高出農地千倍以上,因此農地變更為工業用地,耗水量將不減反增。作者說明兩種途徑以達成保育之道,一是提升自然承載力,應儘可能保育大面積森林野地,尤其是中低海拔地區,並在下游或地下貯存水源,保持河川及水源清淨;二是提升人為結構品質,使平均每人用水量降低,不僅只是宣傳大眾節約用水,而是從改善用水設施著手,譬如引進以色列的滴灌技術。本文最後歸納出「專家主導,科技掛帥」的結果往往讓人跌破眼鏡,人類必須藉由跨國、跨地區、跨學科的智慧與知識整合,才得以面對空前的問題。

本文對於台灣水資源在1994年當時之情況進行鉅細靡遺的論述,對比今日2011年的時空狀況下許多問題仍存在,文中有諸多觀點值得我們省思。主持人胤安同學運用民族系研究所所學率先提出,作者提到的「拓荒心態」(frontier mentality)是人類傳統,並未說明是指哪個地區的人類,此外來用語或許適用於台灣,但適用於全人類嗎?由於與會組員皆未曾聽聞這個名詞,因此也不敢下定論。有一組員看了文章之後,認為作者是持保育之道的立場,然而對照題目「台灣水資源的壩道或保育之道」,文中並無特別著墨水壩對水資源的影響,保育之道也沒有針對壩道造成的現象一一回應,使得通篇文章的問題與結論無法收斂。另一組員亦提到,保育之道提供的方法僅有原則性的敘述,太過籠統,且對作者的說法產生疑問,譬如用水設施怎麼改善?如何在下游或地下貯存水源?有組員接著表示現今官方及專家學者想到的儲水方法只有蓋水庫、水壩,儘管他們知道會破壞生態,但蓋水庫與水壩儲水的效果是立竿見影,尤其政府為拼政績、拼選情常只求快。某組員接續此議題提到攔沙壩的興建也是如此,官方不從根本處做好水土保持,卻像大禹父親鯀用築堤圍堵的方式,土石流不見減少,使得攔沙壩成為永續工程 永遠做不完的工程。

    儘管疑問甚多,但也有組員肯定作者的觀點。特別是作者用每單位土地面積所耗水量計算農地與工業用地的耗水量,答案非常令人意外,顛覆我們對農業高耗水的錯誤印象。對於作者認為應保育中低海拔的森林,有組員思索之後解釋,水往低處流,越往下游水匯集越多,中低海拔的森林可涵養流經的水源,避免流量太大,這個觀點亦不同於我們以往普遍認為河的上游才需要森林涵養。主持人最後希望大家一起來思考,作者在1994年就觀察到許多的問題,也提出當時認為可行的解決對策,2011年的今日,水資源管理究竟是更加進步還是倒退?我們看到科技逐漸在進步,實際執行的工程似乎沒有多大改變,仍舊是以治水就蓋水庫或壩體的方式進行,組員們一致認為此舉將造成惡性循環,政府必須捨棄短期政績考量而把眼光放遠。經過這場讀書會,作者的文章提供大家許多新的觀點,組員們的熱烈討論亦激發我們思索水資源管理的各種面向,對於我們所處的環境又更認識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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